2019年7月16日 星期二

【特傳腐向】後來的我們-冰漾





  這裡是銀姬,萬百年沒有更新

  被素蝶鞭策的逐一將在噗浪上寫的段子整理起來,以下








後來的我們




※冰漾曾交往過設定
※私設取自恆遠之晝第五集某段內容
※其實我真的只是想寫點什麼來虐學長所以不管BUG和時間線(被冰炎塞爆符
※這是NE,真的,相信我



BGM:五月天-後來的我們



  「呼啊......」褚冥漾抬起頭來呼了一大口氣,搓了搓有點發冷的手,在台灣已經很少有可以將口中呼出的氣體變成白色的冷天,在今年異常的出現了,聽說是反聖嬰現象什麼的,反正他也不懂,只知道今年確實是比去年或者前年來的冷,大概吧。

  畢竟他沒有前幾年的記憶。

  「冥漾,走了!說好要去商店街的!」
  「喔!這就來了!」

  聽見了自己為數不多的好友在不遠處大喊後,他和平常一樣,一邊勾著腳上的鞋子、一邊冒失的走跳蹬好鞋,順手抄過放在門口的圍巾,再次搓了搓手、打開門。

  一陣冷風驟然吹襲,讓他打了個噴嚏,也令他本來還有些懶散的精神瞬間清醒,打過招呼之後,他關上門,將似乎連血液都能夠冷凍的風給隔絕起。





  有人在一旁輕嘆了口氣,帶著黑色手套的手伸起揉了揉額角、閉起雙眼,不知道是氣的頭痛了還是什麼呢?
  那人將頭靠向身後的牆壁,幾秒鐘之後,他睜開眼,火焰般的紅就這樣看著被關起的門板,再次嘆口氣。

  然而他卻揚起了寵溺的微笑,一臉拿某人沒轍的表情,搖搖頭。
  重新束起銀色混著些微火紅的髮絲,他穿過門,跟了上去。





  褚冥漾體內過多的黑色力量開始無法抑制,用上了各種方式、各種術法、各種禁錮,卻依然無解,到底是在什麼時候將讓這份力量膨脹到這般程度,連妖師首領都皺起了眉頭、嘆氣。

  這段時間裡,即使周圍的人和他自己已經盡可能的壓制,然而時不時還是可以感受到那笨蛋身上散出的黑色氣息,接著就是看見他痛苦的表情、抱著頭蹲下身子,然後那黑色力量在近乎肉眼可見的程度逐漸消去。

  身邊的夥伴們總是會立刻給予安撫還有鼓勵,使用杯水車薪般的力量想試著做些什麼,誰都想讓他不要那麼難受,並且封印不斷溢出的黑色力量。
  封印的過程是痛苦的,看他皺緊的眉頭大家都知道,雖然他總是撐起笑容然後又說出什麼搞笑的話想讓其他的人放心。

  誰都不曉得靠著微薄的意志力他能夠撐到什麼時候,但是最後也只能這樣的祈禱,相信或許能夠有這麼一天,過多的黑色力量會緩緩穩定下來。

  而當這件事情爆發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已經是那腦殘學弟捲曲在房間前流著眼淚,露出不知所措的眼神求救看著自己。

  在自己奮力的找尋解決方法時,這人的耐受也已經到達極限了嗎?

  「好痛......學長......」平常活力的聲線飽含著低啞泣音,近乎癱軟的身體縮在自己的懷裡面瑟瑟顫抖,他盯著閉緊雙眼、皺著眉頭的褚冥漾,伸手放在沁出冷汗的額頭、低語一段咒文,那痛苦的神色才逐漸的緩和,呼吸平穩。

  應該是因為被黑色力量衝擊的太過厲害,所以才沒有對於是被攬在懷裡這種姿勢有什麼反應,也可能是因為看見安心的存在,原本強硬撐著的意識瓦解,放逐般的昏睡過去,然而抓緊稻草般的手,依然捏緊黑色長袍,不肯放開。

  平常明明只是露出一點溫柔對待或是有這種肢體接觸都會嚇的渾身發抖或是開始腦殘的,現在居然連一個驚訝的表情都沒有辦法做出來了。

  他無語,將人更加摟進懷中,就像是想揉碎骨頭融入血肉一般。

  冰炎從以前就知道精靈會因為心痛而死。

  而經歷過失去親人的那段時間,他曾經想過,或許自己不會再擁有心痛這樣的情緒,既然都能過挺過至親的逝去,還能有什麼是更加衝擊靈魂的傷害?

  這才知道,不是沒有,只是還未遇上而已。

  現在的他就正在面對這樣的痛苦,心痛到連抱住黑髮妖師的雙手都跟著發顫,咬緊的牙根和壓抑的疼,讓口中嚐到了一絲絲的鐵鏽味道。
  如果可以,如果這一刻震碎靈魂的疼可以壓抑懷裡人的苦,他會和那次一樣,毫不猶豫的選擇讓靈魂破碎。
  在鬼王塚那次,那人自責悔恨不甘的表情都沒有這一刻讓他感到悲傷,至少那時候,褚冥漾是存活下來的,在自己身邊的,而此時,他可能就要失去他了。

  「下定決心了嗎?」

  不知道何時出現在黑館自己房間的妖師首領淡淡的說著,冰炎沒有回應、也沒有疑惑為何這人會出現在保護重重的黑館當中。

  他很清楚妖師首領有多疼愛懷裡的年輕小妖師,在他身上下了一層又一層的保護還有追蹤,或許就是怕最後這一刻,在他失去連繫的那一瞬間,怕這人、連求救都不願意的躲起來自我毀滅。

  還好,還好這腦殘的笨蛋還知道要來找自己,否則真不知道要去哪裡幫他收屍才好,或者說,幫自己收屍。
  實在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因為失去這個笨蛋而心痛致死。

  「或許是我們每個人都太寵溺他,也都太天真。」

  他回過身看向搖著頭苦笑的妖師首領,那人一向溫和的笑容抹上了一層慍色和憂傷,最後白陵然嘆了口氣,跨步想接近兩人,而抱著黑髮妖師的半精靈卻出乎意料的,後退了一步。

  剎那間,半精靈和妖師首領的臉上都閃過了明顯的錯愕,空氣凝固。

  「你在害怕?」幾秒鐘的沉默,白陵然皺起眉頭,有些好笑的看著眼前依然抱緊似乎睡著的黑髮妖師的人,表情也開始動搖了起來。

  「不。」最後回應妖師首領的是乾澀的發音、毫不猶豫的回答,像是想表達堅定,他搖頭後走向白陵然,「取出黑色力量、然後抹去他所有的記憶吧。」或許這是他目前為止、也可能是漫長的一生當中說出來最殘忍的話語。

  閒的都可以替他安排人生了,冰炎想起那惡魔巡司某次突然來的一通電話就是說出這句,這個回想令他勾起嘴角,是啊、閒的,閒到擅自替他都安排好了,只是期待,後來的他可以平安幸福而已。

  將懷裡的妖師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深吸幾口氣之後,冰炎率先舉起了手,結白的床鋪出現早已預備好的鮮紅色複雜陣法,而站在對面的白陵然,看著毅然決然的半精靈若有所思幾秒鐘後,也舉起手詠唱出攏長的咒語。

  他們都刻意的忽略躺在床上睡的深沉的黑髮妖師曾經說過的任何一句話。

  從以前他就愛嚷嚷著他的人權他的自由他的意願不被尊重,這應該就是最後一次的不顧他的人身自由,替他做出的最後決定。

  直到塵埃落定。

  「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可以的。」
  「沒有誰會願意失去他,我們都一樣。」

  我知道,不過我們不同。
  我可是比你們任何一個人,更不想失去他。





  「冥漾還是什麼都沒有想起來嗎?」
  「啊?怎麼又突然說到這件事情了?」

  看著一旁幸運同學舔著手上的冰棒,我打了個冷顫,是不是只有瘋子才會在寒流來的大冬天才會吃這種什麼打了一折的冰棒,顧慮一下跟你一起出來玩的同學好嗎?你不覺得冷,我都覺得快冷到天邊去了。

  搓了搓手,沒什麼效果,還好要出門前老姐有把電子暖蛋塞到我的口袋裡,不過現在科技真的很進步啊,到出門現在也已經三個小時了,居然還可以熱到感覺要燙傷了一樣,不知道老姐去哪裡買的,再多跟她要一個來預備著不知道可不可以。

  「因為......上次我們有跟那人一起來商店街的聖誕大會啊,你忘了嗎?」幸運同學一臉不敢相信的看我,看什麼,又不是沒看過喪失記憶的人,而且講過好幾百次了,忘了真的就是忘了啊......雖然我也有點介意,但是想不起來就是想不起來,只好放水流了。

  「不過話說,商店街這次的活動跟上次一樣,都有抽獎什麼的,已經很久沒來了,就逛逛,順便當作回憶復健吧」一臉不懷好意的笑容,我就說,明明上了大學之後他更忙了,常常連絡不到人什麼的,結果這次一回來就是拉我出來逛人擠人的商店街,原來是有目地的!

  最後又不被顧慮到人身自由,我被半拉半拽的進去了人山人海的商店街裡面。

  一邊逛一邊找東西吃,為什麼真的有種很模糊的既視感呢?按照道理來說,這條商店街雖然以前很衰的時候很少來逛沒錯,但是也不應該是這種感覺有見過又沒見過的感覺才是,應該是更鮮明的理解才是。

  『你在學校的時候不小心受重傷,所以高中這幾年的事情都完全忘記了,真是衰到不行耶你啊,居然還可以受傷到喪失記憶,你是哪一個故事裡的腦殘主角嗎?』

  到底是什麼樣的重傷可以到喪失記憶啊?摸了摸後腦,除了今天早上被老姐砸出來的腫包以外,連個縫線痕跡都沒有,而且身上也沒有增加大大小小的傷疤,雖然那時候醒來確實是在醫院裡面,但是也沒有那種以前在醫院清醒過來的不適感。

  該不會是直接從腦袋裡面洗掉記憶什麼的......呵呵呵,拜託,又不是MIB可以拿個記憶消除器,所以果然還是受傷所以才會忘記事情的吧。

  知道自己是喪失記憶然後因為重傷躺太久結果一躺就躺到畢業的事實,而且好像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好像......就沒有以前那麼衰了,對,感覺有點不一樣了,以前走在路上都會摔進坑裡、坐窗邊還會被玻璃砸到、鷹架突然掉落什麼的,現在完全不會了。

  而且上次買冰棒居然還離奇的中獎了!不過我買大樂透還是沒有中過就是。

  莫名其妙失去喪失記憶之後,居然也去除掉衰尾體質了,感覺人生好像過得更順遂一點,原來這就是普通平凡人的日子嗎?真的是太和平太幸福太開心了。

  「同學,要不要買個香噴噴的炸奶油啊?」老闆的招呼聲打斷了我的讚嘆,看看周圍我好像跟幸運同學沖散了,不過這裡人這麼多,而且都是大學生了,應該不用擔心人身安全問題吧?我掏出了幾枚硬幣給老闆,沒幾秒就換來了一包油紙包。

  嗯!跟以前一樣的味道!甜甜的,酥酥的!

  我一邊走一邊看周圍,搞不好可以在一堆人海裡面看到幸運同學的身影,不過他真的很會跑,到底怎麼有辦法可以找不到人啊?

  視線中突然出現了一間普通的生活精品屋,腳就像是有意識一樣,我推開了門,走進這間店裡,開始看起了裡面的各種精品。

  對了,幸運同學說,今天商店街會放煙火慶祝,然後等等如果有拿到抽獎卷的話,記得要去門口那邊抽獎會合,嗯......買點東西送給老姐還有然跟然的女朋友好了,也買一份送給幸運同學吧。

  看旁邊的人好像也是在挑禮物,店員親切的服務聲音,適當的暖氣,還有精緻高雅的陳設商品,這種開心和滿足的氣氛真的讓人覺得很舒服,雖然還沒看到想買的東西,但是這間店的第一印象就讓我好到不能再好了。

  「啊,你不是之前買了那個小櫃子的同學嗎?收到禮物的人應該很開心吧?這次要不要再挑一點其他的東西呢?」

  咦?我嗎?

  可能是我訝異的表情太明顯,那個店員明顯也愣了一下,然後歪歪頭,似乎喃喃著難道我認錯人了可是我記得當天只有這孩子買了櫃子這些自言自語,不過他很快就恢復了專業的推銷態度,轉移話題開始推薦起其他的禮物。

  最後在店員的推銷還有一個莫名的意念之下,我買了一條項鍊。

  而且只買一條,要死了,要送禮物得人這麼多,我怎麼會只買一條項鍊啊,而且一看就知道老姐和然都不可能會帶的那種,一個皮革項鍊上面掛著一塊牌子,最近已經很少有人在戴這種狗牌型的鍊子了,牌子上銀亮的面,角落有一簇火,很特別的是,他的火是藍色的。

  算了,買都買了,而且還拿到抽獎卷,就自己留著戴吧,也該去門口和幸運同學會合了。
  我可是很期待看到煙火的,不要錯過才是。

  應該說,今天讓我願意來商店街的最大理由就是這場煙火了,從我知道這次商店街的聖誕節會放煙火開始,我就是止不住的超想看、非常非常想看,一種非看不可的感覺,簡直蠢蠢欲動到早知道我昨天晚上在家裡就自己先放仙女棒來玩解解饞了。

  奇怪的是,我也只有對這場煙火有這樣強烈的感覺,明明在中秋節時,然他們也有來到家裡烤肉和放了小煙火,都沒有這次讓我有這樣的衝動感,真的是衝動啊,衝動是魔鬼啊!雖然不知道是什麼魔鬼就是。

  所以當幸運同學說他想先回去了因為剛才那支冰棒讓他喉嚨痛起來,我有種想巴他頭的衝動,最後在我的堅持之下,我先把幸運同學趕回家裡,自己在商店街裡遊蕩一下,等待煙火的到來。

  附帶一提幸運同學這次抽中了二獎、七千塊的禮卷,而我只抽中了參加獎,而且在抽獎的過程中,我覺得我好像摸到了什麼滑溜的東西,該不會是蛇吧......不不,不可能,這裡可是商店街耶,怎麼可能會在摸彩箱裡摸到這種東西呢。

  我往活動台上稍微接近了一點,聽見了主持人在台上說起了前幾年曾經有人在剛開始抽獎沒有多久就把鎮店之寶的手工兔子抽走的趣事,聽說那個人還非常不屑的丟給了同行人,這讓精品店老闆覺得難受、想哭。

  不知道是哪裡來不識貨卻又非常幸運的傢伙呢?聽說那隻兔子可是全手工而且還有真的紅寶石鑲在上面呢,真想抱抱看,觸感一定很好吧。

  就這樣神遊太虛幾分鐘之後,周圍的人突然開始騷動了起來,「要放慶祝煙火了!」有人這麼高喊之後,人群開始往舞台擠了過去,順著人潮走,到了商店街的中心聖誕樹的附近。

  為了避免我會跌倒被踩死的可能性,別小看人群的力量,聽說之前真的曾經踩死人啊,所以我刻意的往後退了一點,到還看的見中心的聖誕樹的距離。

  「聖誕祈福儀式要開始了,第一發煙火即將打上天空,請大家一起閉上眼睛許願!」主持人有活力的聲音帶動了氣氛,我看著周圍不認識的人們,大家紛紛都閉起了雙眼,似乎都認真的祈禱了起來。

  我的願望是--





  『以颯彌亞.伊沐洛.巴瑟蘭之名,願我所守護珍愛之人褚冥漾,以精靈之語祝禱、炎狼之力祈求,主神在上,懇求祝福與厚愛,實現他所有願望。』





  我好像,聽見了很特別......感覺有點熟悉,不是第一次聽見,這樣的聲音?
  直覺地,我轉過頭,看見了一個人站在巷子中,側身靠牆閉著雙眼,似乎也正在這樣的氣氛之下祈禱著什麼,更特別的事情是,他的身邊像是鍍了一層銀光一樣的閃閃發亮,非常非常的好看。

  而他有一頭銀白色長到腰部的頭髮,然後額邊挑染了一綹鮮艷的紅。





  或許該說整個世界當中,帶有龐大黑色力量的妖師突然的消失了,讓大多數的人都是歡欣鼓舞的,少部分的人則是扼腕著失去了機會,另一些人則有著事不關己的態度,而最後很少很少的一些人,因為失去了那人之後而傷心了。

  那些傷心的一些人依然持續在守世界當中存活,延續自己的故事,即使再怎麼難過,還是得努力的過著每一天,有人持續的研究術法、有人繼續增進醫療、有人努力試著考上紫袍,而有人則想偷偷溜到原世界,去偷看已經成為普通人的黑髮妖師。

  當然很快就被抓回去,連看到那人一眼都沒有,然後被關在聽說是他家本家的地下三十樓的房間裡,消失了好幾個月,根據他的哥哥說,他在房間裡大鬧特鬧了很長一段時間才被放出來。

  還有一個自稱是黑髮妖師部屬的夜妖精,聽說也在那次一起逃脫,最後被妖師首領給領了回去,同樣也消失好幾個月才回到學院。

  就這樣過了好幾個月,大家才開始逐漸拾回一點什麼,才開始會鬧了,才逐漸稍微釋懷了許多。
  而事件中心的某個黑袍,原本冷冽的表情,變得更加嚴峻,並且再也不笑了。

  當他下定決心將褚冥漾推回原世界開始,他的靈魂就這樣失去了一大塊,冰炎這樣想著,舉起了爆符化出長槍,果斷快速的將眼前敵人殲滅,回報任務之後,又立刻的接下另一個在這附近出現的任務。

  他覺得如果不像這樣把時間給塞得滿滿的,可能會因為回到黑館,下意識往隔壁房間一看的那瞬間,自己會因為疼痛而跪倒在地。
  這樣的窩囊太不像自己,所以他進行人生首次的逃避,感覺不算太糟,但是也沒有很好。

  因為他發現他開始花更多的時間去回想他們兩個人的相處時間。

  那人開心賭氣愚蠢呆滯快樂生氣難過依賴悲傷哭泣的任何一個表情,焦慮的大喊顫抖的叫喚欣喜的高昂疑惑的上揚每一個屬於他的聲音,都是這樣鮮明的刻劃在腦海裡面。

  冰炎突然有點後悔沒有在最後一刻留下他的任何一張照片。
  嘖,偷藏幾張也好的,妖師首領也真是不通人情啊。

  一個挽手花槍、直接反手爆頭背後的敵人,就像是機械一樣靠著身體的本能舞動著長槍,他不太知道自己殺掉了多少魔物,也不知道自己在這些任務當中過了多少時間,只是希望可以在空虛當中,塞入更多的事情而已。

  不然實在是驅趕不走那過分的痛啊......
  捨不得能怎麼辦啊,就是得捨得不是嗎?
  
  這樣渾渾噩噩的時間,是直到收到某個任務的通知才真正結束。

  「亞學弟,其實大家都不願意你接下這個任務,但是卻又希望是你接下這個任務,你說,擔心你的大家,是不是都很矛盾呢?」

  這個任務是在那名失去力量的妖師醒來之後登錄上去的,大概是公會仍然覺得即使是失去力量,但是畢竟曾經擁有龐大的黑色力量而且又是有直接接觸妖師首領的人,擔心會有所異變,所以才會加入袍級任務裡面。

  這個簡單又無趣的任務已經掛在上面一小段時間了,但是因為畢竟只是監視,所以沒有限定袍色,然而不知道為什麼,即使只是個監視任務,按照道裡應該很快的會被分配或是被領走才是,但是大家似乎是不約而同的,等待著。

  「你應該知道大家都很擔心你,如果那人在,他也不會希望你這樣才是。」
  「嗤。」

  不用拿他來壓,因為他已經不在,也不會有這樣的舉動,冰炎發出略為不屑的單音,卻也沒有再多說什麼,而周圍熟識的人也只是無奈的搖搖頭,或許是因為他們清楚、眼前倔強的半精靈聽進去大家的關心。

  「其實你們不應該用這樣的形式再次接觸的。」
  「說什麼,我們不會接觸,只是單方面的監視而已。」

  最後他毫不猶豫的接任下了這個單調的任務。

  然後他開始了一個非常單調且枯燥的監視任務,不得不說,他確實有些甘之如飴,即使不能和那人有任何一絲接觸,他仍然可以守在他的身邊,看著他跌跌撞撞的成長,看著他遇見各種不同人事物。

  他已經錯過了整整一年的時間,以眼睛看、以耳朵聽、以心感受,錯過了他最重要的成長時刻,回想到他一臉要哭出來的表情站在自己的面前,他長高了一點、卻消瘦了一些,體內散發的力量也不太一樣,但是卻依然讓人覺得溫和明亮。

  當他發現到自己錯過了多貴重的日子,這令他非常的不滿和不甘,所以、他再也不想錯過這人後面的任何一點時間。

  或許這是主神的垂憐。

  思及此,冰炎不自覺的輕笑起來,就這樣在一旁看著他也沒什麼不好,只是偶爾會想擁抱他、安慰他、搓揉他那不知道又再腦殘什麼的頭頂,只要能夠忍耐這些衝動,這一切真的都不算是太壞。

  比起失去他的那幾個月當中,這樣已經很好了。

  不過偶爾他會在他的房裡看著他入睡,在有小混混要做些什麼時先將那人給滅了,看他又腦殘的時候會丟顆石頭讓他注意周圍安全,嘶......做這些,應該還算在不能接觸任務人的範圍內吧?

  他們一起過了一個又一個不同的地方和經過各式各樣的事情。
  他們一起去了海邊走過沙灘,他似乎對於海灘上都是垃圾感到不是很滿意,順手撿了很多拿去丟了,一起去逛過前一陣子新開的百貨公司,然後被惡魔巡司拖進去看了一場恐怖片,嗯,散場後他的表情真的很好笑,還去了山上的某個花園森林,薰衣草茶雖然沒有山王莊的好喝,但是他似乎很那裡的喜歡冰淇淋,嗤,甜食控就是甜食控。

  「喔!這就來了!」

  而今天,他們又一起去了商店街,一起過了聖誕節,然後一起看了煙火。

  冰炎跟在褚冥漾的後方,聽著他和他的同學聊天的內容,然後看見他又開始神遊太虛沒注意到兩人分開來,又買了那個甜到詭異的炸奶油吃、閒晃,居然又走到了那次聖誕節買交換禮物的店家。

  他看見他盯著那條項鍊很長一段時間,最後買下了那條項鍊,跟第一次送給自己的禮物近乎是成對的模樣,這讓冰炎伸手撫摸起一直以來當作手鍊在戴的冰涼,上方的鮮紅和那水藍火焰,或許可以偷偷的替換過來,在上面加點守護會更好一點。

  思考哪時候下手會更好,看他又因為在抽獎時一臉掙扎的模樣,看來一定又是想到會摸到蛇之類的腦殘想法,最後他的同學和上次一樣好運的抽到了二獎,而他和平常一樣只抽到了參加獎,送同學回去後又轉身走近了商店街裡。

  就這樣一前一後的走,看著他往舞台走去、被人潮往前推擠、然後似乎認命的往後退了點距離,冰炎有些鬆口氣、順手解決了不遠處原本想要偷竊褚冥漾東西的人,抓到暗巷裡痛打一頓出氣。

  直到聽見了主持人的聲音,周遭的氣氛開始鼓噪起來,轟然的聲音在夜空炸響,他看向已經閉起雙眼在煙火底下似乎在祈禱著什麼的人,側靠著牆,冰炎淺淺的笑了。

  主神在上,請讓他的願望實現吧。

  不自覺的也閉上雙眼,他喃喃著精靈的祝禱語,希望自己一直以來守護的人,能夠得到全世界最美好的祝福以及守護,如果後來的人生已經讓他無法陪伴他了,至少這樣的祝福能夠讓他順遂一生吧。

  祝禱詞被仍然持續的煙火聲掩蓋,夜空因為這些人工花朵而閃亮,或許是因為氣氛的關係,連他都不自覺的感到心情輕鬆起來的呼口氣。

  霎時,他感受到一股視線,令他渾身緊繃了起來。

  冰炎驚愕的睜開雙眼抬起頭,眉頭微微皺起,看見在不遠處的那雙黑曜寶石般的雙眼,似乎因為光亮的關係、反射著水光,和自己對望上。

  這或許只是一場夢或是記憶的重疊而有的幻影而已,他揚起眉、略微嘲笑的想著,可能是這邊的美好祝福讓附近的異能力量顯現,將內心的慾望給投射出來,如同海市蜃樓一樣的過眼雲煙,美好、但苦。

  畢竟自己身上可是下了一層又一層的隔離術法,搖搖頭,再次輕閉上眼,將頭靠上牆的休憩,原來只是這樣的相望,就能夠滿足了嗎?看來身體的半精靈血統真是容易滿足不是?

  真要滿足來說,應該還是收到禮物吧?雖然那隻巨大的兔子玩偶已經融化了,但是在他離開之後,自己用了別種管道和某些方法,重新讓它回到了自己床上,不過這次他私心的將眼睛換成了跟他一樣的黑色寶石。

  那會吸收一切光線純黑,宛如只要看著那樣的眼睛,就像以前的很多時間一樣,那飽含水光的眼睛,柔軟而依賴的看著自己,很多苦很多痛都能夠稍微被撫平一些,只是傷口依然存在就是。

  輕輕的張開手又握緊,指腹搓揉,試著回憶起記憶中的滑順,有點想念起搓揉那人黑髮頭頂的時候,或許是他長期嗜甜的關係,柔軟的髮絲帶一點特別的甜味。


  「請問,你自己一個人嗎?」


  那人一直以來有些軟儒的聲音,距離很近,似乎還帶了一點欣喜的顫抖,帶著疑惑的雨句詢問著某人......很近,不對!

  冰炎驚愕的睜大雙眼,看見站在自己身旁的人,那人的眼睛,就像是以前一樣專注而滿足的望著自己,要不是因為他長期訓練的處變不驚,或許早就一把將人先擊暈然後原地撤退了。

  是什麼時候接近自己而毫無知覺的?他有些警戒的改變靠牆的姿勢站直,餘光望向周圍,似乎沒有人注意到褚冥漾正在對著別人眼中看來應該是空無一人的暗巷說話,冰炎皺起了眉頭,沒有立刻應答眼前有些手忙腳亂的人,先在四周做了隔離的結界以防萬一。

  「啊......那個,不好意思,我沒有其他意圖,只是覺得你的表情很痛苦,其實我稍微看的到一點其他的東西......你和其他人有點不太一樣,有需要幫忙的事情嗎?」

  似乎是因為自己沒有回應而有些沮喪般,褚冥漾低下頭,黑曜石的雙眼從視線中移開,即便不是失去,但這讓冰炎的感覺非常不好,眉頭持續深鎖,盯著那黑髮頭頂幾秒後,他深吸一口氣,僵硬的開口。

  「你......」
  「啊,那個,我、那個,我從以前就一直看的見奇怪的東西,我、我並不是指你是奇怪的東西,你可能是精靈還是天使之類的?你看起來很特別,但是那個......」
  「你看得見我?」

  冰炎有些動搖,他並不認為自己身上的術法有任何差錯,卻沒有辦法解釋為什麼這人能夠站在自己眼前並且說話,任務中有規定,不可以接觸任務監視對象,但是此刻......他已經很久,沒這麼接近自己一直守護的人了。

  「稍微看的見?你有一頭銀髮、還有一撮很特別的紅髮......」

  似乎連微風都能夠將他身上的甜味往自己身上拂來,讓原本疼痛的心臟和破碎的靈魂得以緩和的修補。

  無語的看著因為自己問話而抬起頭來的人,眼中閃著光亮,那是在守世界當中、連夜空鳥的羽毛轉化的黑珍珠都無法比擬的無暇純黑,令人不自覺被吸引然後沉溺。

  應該是因為自己有了回應,所以他又鼓起勇氣一樣的開始喋喋不休起來,慌亂的,卻可以在語句當中感受到一點喜悅。

  「我其實從以前就一直覺得有人在我附近,就是.......恩.......唉呀!我也不太會說,總之我就是覺得有,然後今天,不知道為什麼我一直覺得可以這麼想,我想......」

  「我想見你。」

  原本有些顫抖的聲音,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異常的堅定,剎那間,冰炎的腦海中出現了金鈴鐺般的叮鈴細聲,感受到身上的某些隔離術法赫然消去,身體不禁一震。

  當精靈用自己的本名衷心的祝禱,什麼詛咒、壓制、禁錮,就像是消失了一樣,直接將他所願想的事情呈現在這人的面前。

  而冰炎,颯彌亞.伊沐洛.巴瑟蘭,用了心意、實現了他的願望。

  「我從小到大都是超衰的人,但是從我高中回來以後,好像就沒那麼衰了,而且還莫名其妙的感覺到......像是有人保護我或是幫我一樣?」他歪歪頭笑了笑,和以前一樣,宛如彆扭又有些羞怯一樣,他伸手搔搔自己的臉頰。

  「是你吧?」那雙眼睛帶著期盼,等待回應的望著,這讓冰炎想起了在黑館住宿時,當自己打開房門,總是能夠看見他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然後說了一些請託,或者是疑惑,又偶爾只是想聊聊的進到房中。

  冰炎又皺緊眉頭,他沒有回應,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
  他想,好運或許是因為他妖師的心成力量讓他這樣。
  他想,也可能是妖師首領在他身上下的詛咒造成的。
  他想,曾出手將那些對他覬覦的人偷偷抹除過,但是也只是因為任務的關係。
  他想了很多,卻一句話都沒有說。

  他也想,如果時間可以在這裡停下,或許就太好了。

  然後他感覺到眉頭間有點冰涼而柔軟的觸感,這一個突然的差點讓他往後退一步,但是硬是穩住腳步,瞪著眼前越來越大膽的腦殘。
  「啊,我只是,那個,嗯?我怎麼覺得......以前曾經做過這樣的動作,而且是在你身上?我們應該是第一次見面......」看見他兇惡的眼神,褚冥漾嚇的收回手,然後疑惑的看著自己的手指,似乎不太能理解為什麼會對應該是陌生的人做出這樣過度親密的行為。

  他依然瞪看著好像在思考什麼的人,冰炎吐出憋在肺部濁氣,咬緊牙根避免自己做出什麼行為,但是那些親密的過往,不斷不斷在腦海裡播送著,以前,對,以前你有這樣想替我抹平皺起的眉,然後還說了......

  『「這麼好看的臉上不太適合出現皺眉啊,會長皺紋的。」』

  褚冥漾得到了一個既溫暖又強硬並且近乎到疼痛的正面擁抱,霎時眼眶發熱的蓄滿眼淚,他毫不猶豫的伸手抱緊,手指緊抓著黑色的長袍,胸口那滿足的不適感,不知道是因為心臟跳動的太過劇烈,還是因為這人的懷抱太過緊緻而感到苦痛,他知道、這人是--

  「--學長......冰炎學長......颯彌亞學長......」

  冰炎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做理智線的斷裂或許就是在這時候。
  所以他不顧一切的抱住了眼前的人,甚至熱淚盈眶。

  「褚、我的褚......」

  無法求到的永恆最終還是苦澀的,能夠擁有的轉瞬至少曾是甜美的,所以主神在上,只求這幾秒鐘,世界能夠停止運轉。





  我緩緩張開雙眼,看到的是自己房間的天花板,腦袋感覺有點遲鈍一樣,不然我是在期待看到什麼牛鬼蛇神出現在上面嗎?不是自己房間,還能在哪啊我。

  從溫暖的被窩裡爬起來,伸了個懶腰,好、好累,奇怪?怎麼有種沒有睡好的感覺,眼睛很酸很脹,就像是哭了很久一樣的腫脹感,昨天......昨天看完煙火就回家了,也沒有特別做什麼,怎麼會這樣勒?

  「好像忘了什麼......」對,忘了什麼......既滿足又悲傷,充斥在胸口的那種感覺,各種情緒炸在腦海裡面,腦漿好像糨糊一樣,不太能夠思考,奇怪......昨天,是做了什麼夢嗎?什麼都沒有記得......我是什麼少女嗎?因為夢到了什麼所以在夢裡大哭特哭了?

  「漾漾,起來吃早餐了!」老媽的聲音直接讓我清醒了過來,雖然還有點暈,但是這個催促聲讓我快速的換好衣服,不然等等老姐來敲門,就不是"叫"這麼簡單了!

  「......不過就是夢而已,我怎麼有辦法哭的這麼慘啊?」換好衣服,看到鏡子裡的眼睛才知道真的很腫,按壓幾下痠脹的眼睛,我順手找出昨天買的項鍊,既然都買了,基於不隨便浪費錢的狀況,還是把它帶上去吧......嗯?

  我打開了盒子,銀色的狗牌項鍊上,有一簇紅的像是要燒起來的火.....奇怪,我怎麼記得,我買的是銀......不對,我買的是藍色的火......?盯著這狗牌,我用力的回想昨天在精品店上掛著的模樣,奇怪......怎麼有點模糊啊,我是少年癡呆了嗎?初老嗎?

  「褚冥漾!摸什麼魚啊!大爺了是吧?叫吃個早餐還要三催四請是吧?」
  「哇哇哇哇呀--!」

  惡魔,惡魔要衝上來了,不管了,反正都是我花錢買的,應該是我記錯了,戴上然後下樓才是真的,其他一切都是假的,手忙腳亂的掛上,這種冰涼的觸感,就我這種很少戴飾品的人來說感覺有點新鮮,不過怎麼說......

  手指撫摸上那焰紅的火時,凹凸的感覺,讓心臟,有點悶痛......

  「褚冥漾,不要讓我說第二次!」

  老姐惡魔般的聲音再次響起,打斷了我剛才一閃而過的什麼,用力甩甩頭,昨天晚上的夢後勁真強,居然讓我在危險時刻又陷入沉思了,「來了啦!」一邊回應魔鬼,我把那個盒子收到了抽屜裡,不自覺,我又摸了摸狗牌,走出房間,關上門。

  就像某人一樣......
  似乎是個,有一頭銀色、一綹火紅長髮的人,他有著一雙火焰般的紅色瞳孔。

  「你哭什麼?」
  「我、我?」

  但是,那是誰呢?




後來的我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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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你好請小力的鞭我